第八章 请客（2 / 26）

奚月又把鸡腿夹到秦峰碗里，说：“我中午就炖上了，保证炖熟了，老师尝尝。”

秦峰听了，定定地看着奚月道：“中午就炖上了，你是早有预谋啊。”

“那你说便饭，怎么这么隆重？”

“不隆重，都是现成的，没费事。”她说着，又拿出一精致的盒装的茅台来。

秦峰忙说：“开车不允许喝酒。”忙从奚月手里拿过酒来，放在身后的椅子上，“我们只吃饭，不喝酒。”

奚月说：“无酒不成席啊，不喝酒怎么吃菜啊？”

秦峰道：“不喝酒吃菜更香。”

他又想到，刚开始和奚月教同一年级语文时，她不是这样啊！俏皮而不失文雅，风趣而不失庄重，记得那时她和自己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，生怕说错了话似的。她工作有股拼劲，做什么事不完美绝不罢休。那时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，不该做的事一件不做，安分职守，尽职尽责，深得老师们的爱戴和尊敬，这可能就是他们的绯闻能得以平息，老师们不相信她会做出格的事的原因。她谦虚好学，虽自己只不过比她早参加工作二年，却非得拜自己为师，虚心向自己学习。正是她这些优秀品质，让秦峰从心里佩服，从而两人结下了深深的情谊。

他非常怀念那段日子，留恋那段情谊，那时她有什么秘密都会向他说，他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小妹妹。可是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她像是变了，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清纯而是多了几分欲望，说话不再那么单纯而是多了些暧昧。他也不再像原来那样只是喜欢她，而是又喜欢又惧怕。原来的友谊是单纯干净像一杯洁净的清水，可现在似乎清水里掺进了杂质，不再那么清纯了。他无限怀念原来那纯纯的清清的友情，不想现在的尴尬的处境。……

他发现茶几底层放着一本书，一定是奚月看随手放那的。他便拿起来，一看是：《查太莱夫人的情人》，不觉一惊：她最近看这样的书？这本书他看过，是写克利夫因作战受伤瘫痪，失去了性功能，他的妻子康妮忍受不了寂寞，便与克利夫庄园雇佣的林园看守人梅勒斯发生了关系，从此一发而不可收，两人走上了不归路。奚月看这样的书？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，能不受影响吗？怪不得奚月最近变得那么轻浮怪异，是不是受到这本书的影响？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，这本书是英国作家劳伦斯创作的，它反映了西方国家的道德伦理和观念，这与我们国家的道德伦理和观念是截然不同的。如西方国家的人有情人是非常正常的事，就像吃饭睡觉呼吸一样正常，而没有情人倒不正常了。而在我们国家，找情人从伦理道德上是不允许的，说好听点那叫“小三”，说不好听的那叫“破鞋”，谁如果找了情人，那会遭千人唾万人骂永世不得翻身的。……

他一边想着，一边翻开书，当他看到“不，不，不，她要放弃她的坚固的、光辉的、妇人权威，这东西使她觉得疲乏而僵硬；她要沉没在生命的新的洗浴里，沉没在无声地歌唱着崇拜之歌的她的子宫脏腑的深处，那未免太早去开始惧怕男子了。”——这言论令他恐惧，这不是放纵个人的欲望吗？如果人都没有节制，没有伦理道德底线，那社会将变成什么样，不可想像！……

他正在沉思着，奚月来到客厅，说道：“饭中了，吃饭吧。”又向书房喊，“婷婷，吃饭。”

奚月见秦峰执意不喝，也只得作罢，说道：“老师不喝酒，那我们就吃饭。”她便给每人盛了一碗米饭，说，“老师那可不能客气，你说的，不喝酒吃菜更香，那可得把菜消灭了。”

秦峰笑着道：“就我们三个人，这一大桌子菜，再好吃也吃不完啊。”

“吃不完，就证明我做的菜不好吃。”

奚月又给秦峰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，说：“那我就以茶代酒，表达一下我的心意。\"说着，举起了茶杯，\"感谢老师多年来对我的教导、帮助和爱护，这是我无法报答的。今天的这顿饭，是学生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，老师能够接受，我感谢不尽。我就以茶代酒，谢谢老师！”说完，自己先抿了一口茶。

秦峰一边说：\"你这样说就客气了，我也没帮你什么。\"说着，也抿了一口茶。

婷婷高兴地答应了一声，就跑了出来。

秦峰走进餐厅，一看，不觉大吃一惊，这哪是便饭啊，鸡鸭鱼肉摆满了一桌子：红烧鲤鱼、糖醋排骨、麻辣鸡丁、小鸡炖蘑菇……这是早有准备啊！他不禁觉得自己又上当了，她说让他来修插座是假，请他吃饭是真。她请他，他不来，她便煞费苦心地想出这个法儿。他既感动她的良苦用心，又于心不忍，便说道：“你这哪是便饭啊，我又上当了。”

奚月也笑着承认：“你不给学生面子，学生只得小用伎俩了。”

“你的话，我以后也不能听了。”

“别呀，就是这次不也真麻烦老师修插座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