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 贪狼和廉贞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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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赶紧躬身上奏道:

“陛下,虞侍郎所言虽有几分道理,但毕竟不过是猜测罢了。即便猜测是实,但杨某抗旨不尊,出言恐吓微臣却是证据确凿,陛下不可轻纵,否则皇威何存,臣道何在?”

杨广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兴致,刚才他光生气杨玄感儿子的事了,倒没顾得上这茬儿。不过什么抗旨不尊的他早就不在乎了,现在除了他眼前这些臣子,还有哪个听他的话的?出言恐吓什么的他还没听说过,觉着很好奇,于是问道:

“王卿所言何意,那个小子恐吓谁了?”

“启禀陛下,那个小子恐吓的……就是微臣。”

老虞的一句从长计议又把杨广的火给撩起来了:他有多恨杨玄感没人不知道,以至于死人都得刨出来重新祸祸一边,更何况那个杨霖还活蹦乱跳的,而且还是杨玄感的亲生儿子!这小子还能在大隋的地盘上蹦跶一天杨广都觉得是他莫大的耻辱,只要想起来就全身都不自在,这个虞世基居然还想替他求情?看来是没少收那小子的钱啊,没想到这个老王八蛋居然还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。

杨广都快被虞世基给气乐了,他本没想把这货怎么地,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执迷不悟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,杨广怎么可能还继续容忍?他刚要喊人把这个王八蛋拖下去剁碎了喂狗,可是虞世基可没光顾着磕头,嘴里也没闲着:

“陛下呀,那杨霖如今身在荥阳,与江都远隔千里,中间又夹着瓦岗贼,就算陛下要发兵讨逆也够不着啊?更何况此子虽为枭逆余孽,但自从出世以来并无反迹,反而对朝廷和陛下颇为恭顺。陛下您想想看,他自河东发迹,据王威所言是受到了李渊的资助。那李渊心怀异志图谋不轨,早为陛下所警,如今更是大肆扩充兵马,不从朝廷调遣,实则已是拥兵自立、形同反叛了。那杨霖若是真有谋逆之心,只要跟于他有恩的李贼合兵一处,声势必然大振,必成朝廷和陛下的心腹之患。可是此子却百般推诿拒绝了李贼的邀请,还裹挟了李贼麾下的数万兵马出走河南,可见其志与李贼殊异,不可等同视之。

二者,去岁突厥寇边,王仁恭无能导致河东边塞大坏,此子若果有异心,正可择此千载难逢之良机趁势作乱。其时河东军力不足、政出多门,一片混乱,朝廷又无力增援,若是此子再来作反,内外夹击之下河东全境沦陷也并非不可能。然而此子却登高一呼,声言愿为赴国难而摒弃私怨,尽招天下义士与突厥人死战,并且战而胜之,将其逐回塞北。其时此子拥兵数十万,声望更是著于天下,若是心怀不轨起兵反叛,仅凭宋老生、王仁恭区区数万兵马如何能挡?然而此子却在战后将所募之义兵尽数遣散,仅携本部兵马远走河南,由此亦可见其志与乃父大为不同。

三者,当时为了平息天下物议,也为了尽力笼络此子为朝廷效力,微臣斗胆代陛下之名授其官职。同时为了试探此人,微臣调尧君素为右备身府骁果军折冲郎将,位在杨霖之上。微臣出此下策亦属无奈,且无一兵一卒可供尧郎将调遣,杨霖若有异志只需一声令下,尧郎将断无幸理。然则此子对尧郎将持礼甚恭,虽未将军权全盘奉上,但尧郎将不但在其军中出入自如,而且凡事均向其请示告知,还曾让其独自领兵出战。以上事宜尧郎将在给陛下的陈奏中均有提及,陛下一察便知真伪。

“哦?”杨广这下子兴趣更浓了,连声问道,“他是如何恐吓王卿的?”

四者,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与杨霖有杀父之仇,然则此子去到河南之后并未与屈突将军兵戈相向,反而相交甚密。二者屡屡合谋共同行事,不但迫退瓦岗贼,不战而得荥阳、襄城二郡,而且联手逐走逆贼宇文成乾收复了京师,还一举消弭了李贼觊觎关中之祸,使我大隋在两京之地声势大振。微臣每每对此百思不得其解,时常怀疑杨霖为枭逆遗子之说只是坊间误传或是有人刻意为之,否则此二者若真有不共戴天之大恨,焉能相处得如此和睦,不见半分的隔阂?

故此,微臣以为对待杨霖尚需听其言、观其行,切不可贸然行事,否则很可能会迫使此人投入瓦岗贼阵营之中,无论对大隋还是对陛下都是得不偿失。即便他真是枭逆之子……微臣以为以当前局势,也还是暂且按兵不动为好。”

虞世基的话让杨广勃发的杀意又有些动摇。老虞所说的四条理由应该不会有假,这种事情一查便知,除非是这老货活腻歪了。尤其是第四条理由让他很是心动,从本性上讲,杨广还是尊儒崇圣的,而且身为皇帝更是要维护天地君亲师这一套伦理纲常。虽然他爹老皇帝死得有点不明不白,他也惹了一身骚,洗都洗不干净,但是他自问要是他爹真是被别人弄死的,哪怕被弄死的理由是为了让他登基即位,他也绝对饶不了这个爱管闲事的王八蛋,将其挫骨扬灰都是轻的。

所以他很不理解杨霖为什么能跟自己的杀父仇人相处甚欢。如果非要他解释的话,他也只能认同虞世基的观点,即杨霖根本就不是什么杨玄感的亲儿子。

杨广这么一犹豫,王世充可就着急了。他不惜得罪虞世基也要激起皇帝的火气,这样他才有可能拿到他梦寐以求的兵权,可是谁想到已经死了半截的老虞居然咸鱼翻身了!不但平抑了皇帝的怒火,而且花言巧语又把皇帝说动心了,这可怎么得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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