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(3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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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精忠用手掌遮挡着亮光,桀骜不驯地坐着斜睨江闻,“我在酒宴上见过你,长青子私晤时说你必然武功不弱。”

然后他才自嘲似地笑了笑,“可惜酒宴后物是人非了,如今你当不成林家门客,我也不再是耿家世子了。”

这手法极为隐秘,后人若非有十成的把握,绝不会耗费民力开挖湖底,故而避免了许许多多的后患。

只是年轻的世子依旧想不通,胞皇尊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存在,才会让携胜军之威的国主忌惮如斯,更让李璟当真认为号称求无不应的胞皇尊“神力”,只对闽国王氏有效,继而不计代价地要将其驱逐镇压!

“他们不过徒劳!”

年轻世子忽然笑得很猖狂,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知是因为疼痛亦或快意,“这座古庙若是轻易就能现世,我们耿家也就不用如此费心了……”

说到这儿,世子的脸上忽然被烛火照过,刚说出的话化为了插在心间的尖刀,又像是刚刚从快慰美梦中惊醒的可怜虫。此时面前这名残酒因为热血而褪去的醉汉,又只剩下了一身的痛楚,和始终无法麻痹浇灭的残怨。

他知道,胞皇宫之所以建在九仙山顶,不是因为闽惠宗衷情那里,而是因为胞皇尊只在那里!

“愚蠢……”

年轻世子面露不屑,不知轻重的人比比皆是,而清廷派出的这个达素更是堪称其中翘楚。

达素之所以能独领一军南下平叛,除了骧黄旗的身份外,便是因为他不知变通的鹰犬之性,早已被爱新觉罗家那套熬鹰之法训练得脑袋空空。

当年在清宫的遭遇还历历在目,年轻世子始终不甘心输在这些鹰犬爪牙的面前,哪怕是只是一步也不行!

他哪还有什么耿家?

江闻蹲下身去,把灯盏摆在了耿精忠面前,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。

“世子这招假痴不癫颇为高明,不愧是避祸躲灾的妙计,当年庞涓之事是也。若非时运不济,形势大于人,世子说不得就能蛰龙飞天。”

许久未见亮光的耿精忠眯着眼,打量多时才看清江闻的脸。

“你是……林家的门客?”

“何止是愚蠢,简直是愚蠢!”

福威镖局的人笑得很轻佻,以至于年轻世子隐隐觉得受到了某种冒犯。

“达素派人缒入水中无果,遂命人开挖淤泥,试图吊起古庙。没多久就在泥里掘到了一尊狰狞可怖的铸铁镇河兽,倾塌下来又砸死三人,场面一时难以失控,靠亲军竭力弹压才没有炸营,灰溜溜地缩回了岸边。”

来人分享的消息让他浑身舒畅,此时只有别人遭遇的痛苦,才能让他感同身受地露出一丝微笑——而别人志得意满的笑容对他来说,就是世间最剜心蚀骨的毒药。

西晋筑城时挖出的海眼,本身就是一处深不可测的所在,南唐李氏宣称胞皇尊已经被楼船载着沉入闽江深处,实则只为了瞒天过海,真正的胞皇尊极可能就藏在那座古庙里,被无可奈何的南唐国主投入海眼,永无现世之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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